黑羽被抓捕后,世界树很快便受到的大量的舆论抨击,短短一周的时间,就由传播谣言,变成恶意诽谤,甚至有民众起义让弑神座将世界树列为讨伐对象。世界树最黑暗的时代来临,不少成员在外出执行任务时还遭到了民众的袭击。
这是一座内心压抑的都市,周边环绕着的生态群系里出没着大量的魔兽,民众不再相信风纪散漫的世界树,而统一依靠于为了军纪而丧失人性的弑神座。然而,民众得人性或许和他们也没什么两样了吧,甚至将他们形容为一种拥有着灵长类外貌的群居魔兽也不为过。
为了了断这一切,洛苑炘独自一人来到了一切矛盾的汇聚之所。那也是世界树最初发现黑羽的地方,以及白羽去世的地方——尼雅德宅邸。
她挥舞拥有混沌神格力量的武器——伪神链锯,反复攻击尼雅德宅邸的大门。然而,无论是什么魔兽都能轻易切割的电锯型武器居然丝毫不能为这扇大门制造一丝划痕。
她相信,这扇门的背后,一定藏着有关弑雷为何处处针对世界树的真相。
“洛苑炘小姐……来访问我们,何必如此暴力呢。”
大门缓缓打开,迎接洛苑炘的,是一大一小的尼雅德姐妹——莉莉丝·尼雅德和凯米亚·尼雅德。
出于试探,洛苑炘的电锯发出了更为瘆人的噪音,仿佛下一秒尼雅德姐妹就会被它切成两半。
洛苑炘径直从姐妹两人的中间穿过,为了找到上次调查这里时所忽略的存在,她翻遍了整座屋子。尼雅德姐妹却只是面带微笑地站在一旁注视着洛苑炘的暴行。
洛苑炘明白,自己已经开始变得不正常……在与家人短暂重聚后,就迎来的永别,如果不是黑羽穹的存在,她一定无法再在这个世间坚持下去,即便她是强大的混沌神格适应者,如果没有黑羽这个精神支柱,她也会逐渐变得癫狂。因为不再信任弑神座而加入世界树,然而现在世界树也极有可能成为她的敌人,只有黑羽,只有黑羽才能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不是为了什么守护都市那种富丽堂皇的理由,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白羽的灵魂能够得到慰藉。
如果黑羽在的话就好了,她这么想着。
黑羽曾经在这里被迫经历过人体试验,这里一定还隐藏着她所不知道的东西。
而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地下。
一般的调查员是没有资格在获得许可前随意破坏他人财物的,但洛苑炘此刻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即便与全世界树为敌,她也要讲那份真相找到。
“混沌……”洛苑炘决定发动神格能力,“伪神挽歌!”
电锯的前端重击地面,以前端为中心,放射出了一个大范围的圆形法阵,黑色的线条内掺杂着喷涌而出的迷之白色液体,法阵内的一切都化作混沌而变得扭曲,并逐渐被腐蚀,唯有拥有适应能力的洛苑炘才得以在其中生存。
一段时间过后,尼雅德宅邸大厅的地板被击穿了,地下冒出了诡异的绿色光芒。
绿色光芒的来源是陈列于此的培养仓,里面培养的,是魔兽……但不全是。洛苑炘诧异得看着培养仓内拥有一部分人类特征的魔兽,她确信了这就是黑羽曾提到的人体试验。
她将目光放远,发现这里,其实只是一片废墟,培养仓内的魔兽也不过早已化作骸骨。
“这究竟是?”
“四年前,实验就已经结束了。因为一场意外,使得整个试验场都被破坏。”凯米拉说道。
“就连莉丝的爸爸妈妈也被杀害了。”莉莉丝说道。
“为了完成意志,我们利用这里所剩无几的材料最终成功制造出了一例成功的个体。”
“是最为接近神的存在,是引导人类未来的希望。”
废墟之中缓缓爬出一只骸骨外表魔兽,体型不算庞大,高度和一般人类相似。它只是一堆骸骨,并不能让人认出它是什么生物的。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成功个体吗?”
“不,那只是失败品的冤魂的化身,真正成功的个体……”莉莉丝露出诡异的笑容,“是莉丝呀!”
莉莉丝一把将洛苑炘推下深坑。洛苑炘刚想起跳,不料废墟下突然伸出一只骸骨的手臂抓住了她的脚。
废墟中的骸骨都开始震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关节声。
如果黑羽当初没有逃离这里,他也会变成这样吗?洛苑炘不禁如此想到。
她挥舞电锯,攻击那不可名状的骨堆。
“我好痛苦……”
“救救我……”
“爸爸……妈妈……”
“不要……不要……不要……”
“我不是怪物……我是人啊!”
骸骨们开始发出人类痛苦地喊叫声,从废墟地下爬出的怪物越来越多,哭喊声也越来越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冤魂的声音源源不断地输入了洛苑炘的脑中,她感到脑子即将炸开一般的痛苦。
突然,一个人头形状的骸骨漂浮在洛苑炘的面前。
“姐姐……”头骨说道。
还没等头骨说完,洛苑炘就将电锯插入头骨的嘴中。“不要再吵了!”
头骨化作一滩黑色的液体再度流入地下。
这一刻,洛苑炘意识到,这些大量的骸骨未必是真实的骸骨,他们其实是不明的黑色液体变成的,而这黑色的液体应该存在着分泌它的源头,而这最有可能的,就是这里躲藏着一只拥有这种力量的魔兽。
“混沌·伪神挽歌!”洛苑炘再度释放神格技能,这对她而言是消耗极大的,但如果再不释放,蔓延的骨山就即将将她淹没。
不出她所料,攻击范围内的骸骨都化作一滩黑色液体流走。
“姐姐,你是来杀我们的吗?”
“姐姐,你为什么不爱我们?”
“姐姐,救救我吧,我好痛苦。”
“姐姐,放过我,我再也不会逃跑了。”
“姐姐……”
骸骨一边哭喊,一边对洛苑炘展开的攻击。
洛苑炘使出另一个神格能力,左手的手心绽开了布满魔法纹路的屏障,骸骨无法穿过屏障。但即便能防住骸骨的攻击,也无法屏蔽声音。“姐姐”这个称呼不断地攻击着洛苑炘内心最薄弱的地方。
“白羽……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
屏障破碎,尖锐的骨刺击向洛苑炘。
“姐姐,这可一点都不像你。能够一直保护着我的,那才是我最爱的白鸢姐姐呀。”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洛苑炘的面前。
她的身体四处残缺,但不断成型。
她手持着和洛苑炘一样的伪神链锯,留着一头和洛苑炘一样的白色秀发。
和洛苑炘不同的是,她有着一双宝石蓝的眼睛。
无名的魔兽唤起的冤魂中,掺杂了白羽的灵魂。洛苑炘明知道这点,但对于她而言,此刻站在她身前保护她的,正是白羽本人。
白羽瞬间劈散面前的骨堆,向倒在地上的洛苑炘伸出援手。
“让我们一起,为这里的牺牲者,献上最后的安魂曲吧。”
洛苑炘重新振作起来,和白羽一起挥动伪神链锯,清扫大片的骸骨。站在天花板破洞上方观察着这一切的莉莉丝和凯米拉似乎也有了些许震撼感。
“姐姐,交给你了!”白羽将自己手中的电锯扔给洛苑炘。
洛苑炘双持电锯,开始旋转。
“混沌·八方!”电锯挥舞出了一道道黑色和白色的光刃,将骸骨扫尽。
一瞬之间,所有的骸骨都停止了移动,开始融化。或许是她在阴差阳错中击中了潜藏于此的魔兽。
手中的一把伪神链锯也随之开始融化,白羽的身体也逐渐消失。
“又要说再见了呢,姐姐……”
“白羽……”
“对了,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弑雷的真实身份是……”
还未等白羽说完,凯米拉·尼雅德突然从楼上跳上来,一脚踩碎了缓缓消失的白羽。
伤痕累累的洛苑炘已经无力再战斗,面对眼前这个面目变得狰狞的女人,洛苑炘能感受到此时此刻的自己无法与之抗衡。
她冲向洛苑炘,洛苑炘展开屏障。远超洛苑炘想象的是,凯米拉居然一拳打碎了她的屏障,洛苑炘不得不用伪神链锯进行抵挡。
随后,伪神链锯也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僵持不久后,连伪神链锯也被凯米拉一同打碎。
“抱歉之前小看了你,现在我已经认定了,你是我们家族的威胁,是人类未来的威胁。”
凯米拉想取洛苑炘的性命,就她想要挥手杀死洛苑炘的瞬间,一道光从天而降,一个手持长枪的骑士放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刺痛了凯米拉的双眼,当她再度看清眼前的事物后,洛苑炘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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